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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节采用曾汉宾视角叙述】

远距离，似乎是将人们情谊弄散的最有力方法。这段时间，我可以感觉得到咏恩和我聊天的频率变得少了很多很多，但那些仅存的通话频率，也渐渐变得敷衍。每个夜深人静的深夜，我看着她那阳光正热烈，都会觉得她的人生计划里，好像，我是个突如其来的程咬金。每每当我提及关于一些我们之间的问题，她总会以一句冷冷的——

【没事的，别想太多。】

终于，在她下班后的一次视讯里，我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乎这段感情了？」

世界两端的空气都在此刻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才回一句：

「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声音轻到几乎被背景的风声掩盖。

「我们先冷静两天吧，这样对你我都好。先挂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便主动结束了视讯。这次的视讯与以往有点不同。这次的背景是我在太阳下，而她在月光下。光线一冷一暖，像我们之间渐行渐远的温度差。

我看着窗外高挂的烈日，选择回到房间睡上一觉。补充自己的精神之余，也好让自己的心神冷静一下。这两天，我几乎没怎么出门。阳光很刺眼，我却一点也不想拉开窗帘。手机静静躺在桌上，偶尔亮起的屏幕，不是她。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连时间都像被困在这空气里。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依赖这段关系了。以前的我，总觉得爱情只要有信任就够，但在距离面前，连“信任”这个词都显得脆弱得像薄冰。夜晚，我一个人走到海边。海风很冷，吹得人有点恍惚。我看着一对对情侣在岸边拍照，手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像在提醒我这个世界仍然热闹，只是我暂时被隔在外面。我掏出手机，打开和她的聊天框，光标闪烁着，却迟迟打不出字。直到路边的咖啡馆播放起那首她最喜欢的俄语歌——《Kukushka》。那一瞬间，我好像又听见了她轻轻哼着那首歌的声音。

我终于打下那句：

【还在加班吗？】

十几分钟后，屏幕亮了。

【刚到家。】

那短短的一行字，竟让我心脏轻轻地颤了一下。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才回道：

【要不要视频一下？】

她没有马上回复。直到我以为她不会答应时，视讯邀请的提示音突然响起。画面一接通，她披着毛毯，头发微乱，脸上带着一点倦意。

「看你黑眼圈挺严重的。」她先开口，语气温柔。

「你也是。」我笑了一下。空气短暂沉默。时间像被谁调慢了速度，只剩下屏幕里两张有些陌生的脸。

「对不起。」她轻声说。

「我也该说这句。」我回道。

然后，我们都笑了。那笑声穿过无数公里的距离，却一点都不遥远。

她说：“其实我这几天也在想，我们是不是都太累了。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生活太重了。”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因为有时候，沉默比言语更能让人靠近。窗外的夜色柔和下来，海面反射着星光。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世界终于不再那么辽阔，而我与她之间，也不再那么远。视讯那头的她靠在沙发上，头发散落在肩头。她轻轻地笑，说：

「等我忙完这个项目，我想回一趟马来西亚。」

我怔了一下：「真的？」

「嗯，我想吃你上次拍给我的那家咖喱面。」她说得很轻，但语气里带着一种久违的确定。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也许所谓的“时差”，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还在努力让光相遇，那距离，也能变得温柔。我抬头望向窗外，夜空深得像一口井。我知道，这段感情还没有完。只是，我们都学会了，在时间和距离之间，慢一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