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世界炸裂后的下一瞬——

世界猛地塞回我的肺里。

空气像刀片，割开耳边的轰鸣。

天空、石崖、海浪，一起被拉回眼前。

小翠站在悬崖边，脚下还留着刚才被拖行的灰白刮痕。

那破旗般的黄袍身影，手上的血微微滴落。

她看着胸口那破洞，有些不爽。

「没人教你，不能随便触碰女生的胸部吗？」

她冷冷的看着，那目光冷把周围空气都冻结了。

黄袍老人笑着微微举起手。

那肥胖的手，却藏着能撕裂真空的力。

眼底像埋着一座老井，没有水，只有死。

他抬起手指。

像弹掉灰尘那么随意。

空气顿时被扯裂成两半。

下一瞬——

幻术落下。

不是普通的幻术。

是“黄眉”的“吞神幻境”。

能把人的魂从脑里扣出来，丢进梦里碾碎。

大地消失。

天空倒挂。

尸山从四面八方升起，枯手成林。

无数冤魂像被劈碎的蝉翼，在小翠周围飞嚎。

老人笑得慈祥。

「来吧，小翠……让我瞧瞧你脑子里……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指尖轻轻一勾。

尸山猛地往小翠脑中“塞”进去。

——却像撞上铁壁。

幻术被吸收。

不是消散。

是被“吞下”

巨量的灵压从小翠眉心炸开，像把整个幻境一口吞掉。

啪——！

幻境碎裂成黑玻璃般的碎片。

顺着空气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她站在原地。

抬起眼皮。

寒。

寒到像是从永夜深处捞出来的视线。

黄袍老人第一次眨眼。

「……嗯？」

他又试一次。

幻术转换形式，直接攻击脑神经。

像细针、像毒蛇、像锁链。

全都被“无形的气壁”在小翠眉间拦下。

他皱眉。

不信邪。

第三次幻术，他甚至用上了“魂钉”——

可以把人的记忆定住、抽离、撕碎。

结果——

幻术还没碰到小翠的意识，

就被“她的气息”磨成雾。

仿佛她意识内部……

不是人类能入侵的构造。

「……这不可能……你不是小翠……」

老人喉咙里挤出一丝颤音。

但下一秒他又压回去。

又露出他一贯的阴笑。

「不，没关系。再强也只是个凡人。」

幻术没用——

他终于动真格的。

肥躯一抖。

空气炸得像有人拧断雷声。

他 第一次动杀念。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

他冲出来。

速度快到像山崩。

第一掌，撕裂空气。

第二掌，扭曲地面。

第三掌，带着金色的压迫波，像吞天兽张嘴。

他每一掌都是真杀。

不是吓，不是威胁。

是把人整具肉身拍爆的那种杀。

——小翠没动。

不是不想动。

是完全不需要动。

所有掌劲靠近她身体三寸处，会自己折断、坍塌、粉碎。

像她周围有一道看不见的“毁灭气场”。

老人眼白往外冲。

「你……你什么境界……」

小翠轻轻侧了侧头。

像无聊——

像不屑——

像在看一只努力咬人的蚂蚁。

然后——

她动了。

只一步。

世界被踏碎。

不是地震。

是“地表本身不允许她踩在上面”那种震动。

老人还来不及看清，一只手已经扣住他的喉咙。

不，是扣住他的“灵喉”。

灵喉被抓到，修为会像破气球一样被逼回体内。

他第一次恐惧。

第一次想逃。

第一次……

意识到这个女孩不是刚刚“小翠”。

但他却不知道那几秒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到底——」

小翠微微收紧手指

咔。

不是骨头。

是他的魂脉断了一根。

黄袍老人痛得整个胖躯痉挛。

他终于慌了。

「等、等一下！猪八戒还在我的人种袋里。你不想救他了？还有这个……」

地上抬起一只手，抓着昏迷的小夜叉就往他那儿抛。

他抓着小夜叉的后劲。

仿佛轻轻一用力，骨头就能折断。

「——我现在就捏死他。」

空气骤冷。

小夜叉喉咙有一声极细的呜咽。

老人喘着气，声音疯狂。

「松手！不然我马上折断他！」

小翠的手并未松开。

她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彻底冷漠。

彻底不把生命当回事。

就在老人要崩溃的那一瞬间——

小翠脑海深处，响起一个颤抖的声音。

另一个小翠。

「……不要……张恬……拜托……先救……那小夜叉……」

她声音轻得像快断掉。

带着软弱、痛苦、哀求。

像在被水淹没的人最后冒出的一口气。

张恬的眼眸微闪。

像被针刺了一下。

黄袍老人捕捉到这个微动作。

他笑了。

笑得像抢到最后的武器。

「果然——小翠，你在里面对吧？快叫她停手！快叫她退开！不然我立马折断！！」

张恬轻轻吐息。

「闭嘴。」

老人一愣。

下一秒，她突然像哭出来一样喊。

「求你……不要冲动……」

两股意识——

第一次硬碰硬。

张恬冷。

小翠软。

老人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狂喜。

「小翠！你不想看这夜叉死吧？你不想——」

张恬的手指再度收紧。

老人脖子上的肉开始爆出血丝。

她低声警告。

「我不在乎你的威胁。」

突然又急得疯狂摇头。

「我在乎！！我求你——别杀他——」

空气被拉扯成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张恬要杀。

小翠要救。

黄袍老人此时内心大喜。

「哈哈哈哈！好啊！你们两个……打起来吧……！」

黄袍老人抓紧小夜叉的后颈，

胖手上的力道再加一分，小夜叉的皮肤就要被掐破。

他喘得像被逼到角落的野兽，却还在狂笑

「小翠！喊她停手啊！你不想看这夜叉死吧——！」

张恬的指尖轻轻收紧，让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像猪被勒住的哀嚎。

声音冷得像从冬夜深井里传出来的。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老人愣住。

张恬抬起眼，盯着他那对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

一句话，刀一样刺了进去：

「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小翠的身体里会突然多一个人吗？」

空气像被掐断。

老人呆住，冷汗顺着脖子滑下去。

张恬又往前一步。

那一步像是踩在黄袍老人的心口上。

「你也没想过……他为什么会晕倒吗？」

张恬看向小夜叉。

黄袍老人握着小夜叉的手抖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

小夜叉睁开眼。

瞳孔不是属于孩子的黑。

是浑浊、沉重、像被业火烧过的铜色。

下一句——

不是小夜叉的声音。

是低沉的、哑得像被生生扯裂过喉咙的沙僧声线：

「……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黄袍老人吓得手一滑，差点把小夜叉掉下去。

张恬没有眨眼，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因为你早……已经死了。」

沙僧愣住。

张恬继续往下说，语气像刀面冰冷。

「你师傅——真的死了。不是被妖怪。不是被天命。是被你亲手撕成两半。」

沙僧瞳孔猛缩。

像被雷劈一样。

「不……」

「不……不可能……」

「那是幻境……是虚假的……是假的师傅！！」

张恬只是静静看着他。

「幻境里的唐僧骂你、卖你、不把你当人。」

「但你杀的不是幻境里的他。」

沙僧身体开始颤。

像头即将失控的猛兽。

「我……我没杀……我没……」

张恬往前一步。

她的影子落在小夜叉/沙僧身上。

「你杀了。」

空气忽然崩裂成一声低吼。

沙僧怒吼：

「——闭嘴！！！！」

他的手猛地抓向黄袍老人的手臂。

像抓破一层纸一样，

直接把那肥厚的手腕撕开一个肉洞。

老人一阵惨叫。

沙僧一脚蹬地，

力量爆发得像要把整个悬崖踩碎。

他从老人挟持下 直接爆裂脱身。

下一秒——

他暴冲。

目标不是黄袍老人。

而是张恬。

小翠的声音在葬天脑中尖叫。

「它又暴走了，你要控制它。」

张恬没有动。

也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轻轻抬起头，像是终于看见一只醒过来的宠物。

她轻声说。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