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亲手埋葬一些人和事,然后才能长出新的自己。”
高三,顾野留级,调到了最后一班。
他变得安静了很多,不再打架,不再踢球。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耳机不离身,背挺得很直,好像一直在等谁回头。
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花——林可,一个温柔又果断的女生,成绩好,长得清秀,笑起来特别像初恋的样子。
可惜,她有男朋友了,交往三年,几乎是全校都知道的稳定情侣。
我不知道顾野知道这事时是什么表情。
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只是有些……讽刺吧。
他也终于体会了,喜欢一个人,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的感觉。
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有一天放学在五楼天台,我本想看看夕阳,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看见林可和她男友在角落……做着青涩又炽热的“男女之事”。
我愣了一秒,吓得赶紧转身下楼。
没几分钟,顾野上去了。
那天傍晚的天色很沉,像有人按住了整个城市的呼吸。
第二天,顾野没来。后来有人说他申请了转学,校长还批了。
至此,他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以为自己应该放下了。
我以为离开那个人、那个名字、那些羞耻与痛苦的过往后,我就可以彻底重新开始。
但没有。
我还是会梦到高一教室那盏碎掉的灯,梦到苏婉故作委屈的脸,梦到顾野投过来的那个眼神——恶心,厌弃,像看一个爬上岸的癞蛤蟆。
我白天很正常。认真学习,参加活动,考前模拟考试总是年级前十。我和几个女孩关系不错,会一起吃饭、去图书馆。我看起来阳光、自律、快乐。
可我每天晚上都哭。
哭得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有时候我连哭的理由都不清楚。
我只知道心里有个窟窿,怎么都填不满。
家人总是问我:“是不是太辛苦了?是不是想吃什么?”
我勉强笑着说:“没事,挺好的。”
但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真正开心”的状态了。
那种天真无邪、无防备地相信朋友、憧憬爱情的心,早就碎了。
有一天,我在洗衣机旁晾衣服时,手机自动播放起康熏的《月亮之歌》。
那一刻我忽然泪崩。
歌词说:
“现在开始 三样 只想着美好的东西吧。”
“温暖的空气 耀眼的天气和窗外我的样子”
“ 我说过吧 只有黑暗才能看到闪耀的东西”
可我不想回去了。
我只想往前走,不被过去的自己拖着走。
我开始写信给未来的自己:
“林恩,你现在还会哭,但已经不再想死。”
“林恩,你已经从废墟里爬了起来,虽然还带着血,但你站得很好。”
“林恩,你现在不会原谅那些人,但你已经学会不再让他们住进你心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伤口都能痊愈,但我想给它机会,至少不要继续流血。
高考前一个月,宝岛和SJ都有新歌发布。
我在阳台写完最后一张试卷时,耳机传来李洪基高音飙出的那句:
“就算没有人为你鼓掌,也别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世界宽了一点。
不是因为我变强了,而是我不再让过去定义我。
我开始真的相信——
青春不是一条闪闪发光的直线。
它是弯曲、是泥泞,是爬满荆棘的山坡,是夜晚的哭泣,是脸上的假笑,是十七岁的孤独。
可你熬过来了,就值得一整个夏天的晚风。
毕业那天,我穿着白裙子,站在拍照的队伍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我看向天台的方向,风吹得我头发有些乱,我心里说:
“谢谢那段几乎毁了我的青春,它也成就了现在的我。”
我还是会偶尔想起顾野,但不会再恨,也不会再等。
他只是一个章节,而不是我的故事主角。
我的人生,从现在开始,由我主宰。
后记:
“你不能控制别人伤害你,但可以决定要不要继续疼下去。”
她的忧郁症偶尔还是会复发,但她不再害怕,也不再孤单。
她的偶像还在发光,而她,也终于成了能拥抱阳光的人。
青春不是只有甜和美,还有哭不出来的夜晚、和解不开的结。
但只要你还在努力活着,还愿意在音乐里寻找一点温柔,你就已经赢了。
你不是在逃避痛苦,而是在用力活出自己的样子。
你很好,真的。